余皚磊
演什么“不像”什么
余皚磊第一次上熱搜是因為“元載”,《長安十二時辰》里最招人恨的角色。熱搜tag“元載什么時候下線”。還和以往一樣,大家記住的是角色,稍好一點的是,大家咬牙切齒記清了角色的名字,不再是“那警察”或“那人”這樣模糊不清的代號。
為此,余皚磊難得發(fā)了條長微博:
“據(jù)說還有刀片附送,眾籌伏火雷啥的。既然大家都恨元載,我就放心了。不僅僅是因為我的逆顏,更是因為元載的行為而憤怒了,好,我也覺得你們對,也證明我沒演錯不是?”明白演員不等同于角色的理智粉表示,雖然氣得想把元載拽出熒幕打一頓,但還得給余皚磊的演技點贊;也有“人戲不分”的,直接飆臟話詛咒全套一起來。
余皚磊知道,一切很快都會過去的,“馬上會有他們喜歡的需要他們關(guān)注,填滿他們的精神世界”。
他很慶幸自己不被很多人關(guān)注,不需要拿自己的私人時間和名利做交換,他承認(rèn)這里面或許存在他所無法理解的巨大精神愉悅,“偶爾被認(rèn)出來會有小滿足,但老被認(rèn)出,那我以后怎么在小區(qū)跑步,怎么去菜場買菜,如果沒有真的在生活,我就沒法演一個真的人了”。
從前我們常聽到演員說“體驗生活”或“下生活”,這些詞如今再聽有點老套、過時的意味,但余皚磊還是信:“你需要去了解那個職業(yè),和真實的從業(yè)者一起生活、工作,哪怕只是看,也要花很長一段時間去體味?!?/p>
余皚磊
在《白日焰火》中,余皚磊飾演了一名刑警,有趣的是,很多觀眾看完后覺得“不像”,但真正的警察看了都說“像”在像與不像之間,究竟留有怎樣的縫隙呢?觀眾的“不像”,是余皚磊演得不像他們刻板印象中的警察,這些刻板印象大多來自于過往影視劇的塑造。余皚磊恰恰不愿這樣:“那是你們的認(rèn)知,對不起,真實的不是這樣的。如果想讓觀眾覺得‘像’,在表演上可能算是一種‘諂媚’—我在諂媚觀眾—也可以說是一種套路?!?/p>
《親愛的》上映后,余皚磊接到了發(fā)小的電話。他這發(fā)小是從基層干警一步一步做起的。每年回老家,余皚磊都和發(fā)小、發(fā)小的同事們一起吃飯、聊天,所以對警察太熟悉了。他們也會給他講一些“紀(jì)律允許的、已經(jīng)結(jié)了的案子”。
接起電話,發(fā)小第一句話是:你這次的角色我太喜歡了!我跟你說,普通干警太不容易—你們審訊什么的,包括“孩子丟了”那段我特別喜歡。
又說起,每天接待那么多人也努力想微笑,但太疲憊了,很多人提各種要求,但有那么多事要處理,警力有限啊,只能把所有東西記錄清楚了,再按輕重緩急……
余皚磊打斷了他,我這兒還有事兒呢。
余皚磊
發(fā)小說,那行,最后再說一句,你們這片有一點不合適,不符合真實情況。
余皚磊問,是不是李紅琴跑出去,我們追下樓那段?
發(fā)小說,你知道啊!知道怎么不說?
余皚磊說,沒辦法了,戲劇需要,戲劇需要。
發(fā)小說,那行,我能理解。
余皚磊在微小之處融入的一點一點真實的閃光,在銀幕上,看到被遮蔽的境遇透出人的溫度,是驚喜而心酸的。這就是打動人的。
余皚磊演過很多次警察了,駕輕就熟,遇到《白日焰火》那次臨時需要他救場的情況,他也不慌不忙。他隨時可以讓角色“附身”。
被附身,是余皚磊最期待的時刻,是他的“精神興奮劑”:“就是角色活起來,它在我身上自己頂出來,突然感覺到接下來要說的話,接下來要做的動作都不是我想的,是它要說,它要走過去,它要抱住那個人,它要掐住他的脖子,都是它要的。這次演完了,角色抽離了,下次我還想再體驗?zāi)欠N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