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曦
(以下為薛晨曦自述)
體育競技比賽也許是有“天賦”存在的。
我媽媽是中長跑運動員。我可能遺傳了他們的性格,從小就愛動,上房揭瓦、在家附近“跑酷”……所以我家的東西都是“廢”得很快,可能一下子就沒用了。
我爸媽還給我買了那種老式自行車,也沒有教,我一跨上去就會騎車。因為騎得太快,自行車散架了。稍微年紀大一點,給我和我弟分別買了山地自行車,連我弟的車最后都被我騎壞了。
上了小學,家里人讓我去練田徑。從小跑到大,我也沒感覺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薛晨曦
2017 年的時候,我上高中,跟著田徑隊出去外訓 —就是找更高的水平的教練來訓練自己。那時候我找的教練和郭建斌教練是師兄弟,他把我推薦給郭教練,覺得省隊的舞臺更大,我身體素質不錯,可以去省隊練練。
好巧不巧,全運會剛結束,郭教練也正在那時候招募青年隊員。那時候我要經歷抉擇 —放棄田徑、轉練自行車。那時候我腦子里想的事情是,“去試試就試試,不行就回到田徑隊,再說在省隊吃住不都是免費的嗎?”就這樣,我到了邢臺,16 歲,我開始了我的自行車之旅。
薛晨曦
開始騎自行車之后,我感覺自己的性格也慢慢發(fā)生了變化。每次訓練完脫下訓練服,我就會安靜地休息,聽著自己的心跳慢慢降速。
下了訓練,每天都要做好細節(jié):擦車、上鏈條油,甚至要看看是不是要換盤。在賽場上能夠盡情釋放自己,那一面的我可能越來越開朗了,但下了賽場,反而我就不那么打打鬧鬧了,需要更多的細心,畢竟“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自行車比賽上的一點點差距,都會導致結果的巨大差異。
薛晨曦
我很 愛我的自行車,它就像是我的一把槍,要陪我闖蕩賽場。我有兩輛自行車是比賽專用的,一個是場地訓練營的,還有一輛車就是去年我奪冠騎的那輛自行車。
2022 年 4 月份,我入選國家隊。5 月份的時候,去加拿大比國家杯賽,拿了第一名。
很多人會問我拿這個第一名的感受,但我除了“激動”、“意想不到”之外,好像什么詞匯也說不出來。
薛晨曦
那時候的場景仍舊歷歷在目,出成績是一瞬間的事情—比完了,大屏幕上出現(xiàn)成績,我排在第一名。
其實去比賽的第一天,緊張和壓抑才是形容我的詞匯。第二天的時候我覺得這樣下去不對,我去找我的啟蒙教練郭老師,他告訴我:“放開去比,比出精彩。個人賽是你自己的榮譽,只要想著放手一搏就可以了?!碑敃r我確實不懂個人榮譽這些詞匯,但我明白放手一搏是怎么樣的。
在上場前,我像平時一樣用耳機聽音樂去放松,聽一些舒緩的歌曲。不能聽那種激昂的—激昂的音樂會讓比賽之前的我更激動。這個習慣也是進了省隊之后養(yǎng)成的,在熱身準備上場的時候,會認真聽音樂,準備上場。
薛晨曦
除了我的啟蒙教練之外,特別要感謝的就是BOS—西奧·博斯。之前的外教來來去去的,只有 BOS 得到了一致的好評。他幫我拓寬了國際視野,每次賽前,我們都會聚在一起認真分析每個選手的特點,他聊得很仔細,大家都聽得入神。
最近備戰(zhàn)國家杯和亞運會,BOS希望我們提高每一次訓練的效率。比如今天,早上我沒有訓練,可以自由安排時間,放松身心。但下午有訓練的時候,必須得練到位,提高訓練質量。他有一個宗旨:練得少可以,強度必須到位,除了訓練,每一個休息都要休息好??赡苓@就是他給我們量身定制的“精細化”訓練。
薛晨曦
這幾周每天都有訓練,甚至覺得自己練不夠可以找教練再加練。BOS 在訓練里一直都充當領騎員,激發(fā)出了我們的訓練熱情。
今年的國家杯在印尼拉開序幕,荷蘭、澳大利亞、英國和法國這幾支傳統(tǒng)的自行車強隊都會參與,我對自己的成績沒有預期值,希望能夠無愧于心,發(fā)揮到最好的水平。
平時不訓練的時候我也會騎著共享單車出去溜達。戴著耳機聽音樂的時候,反而會把共享單車騎得慢慢的,看一看路邊的風景?!奥殬I(yè)病”是絕對沒有的,只是以前在沙河的時候,騎著騎著就會很快,吹著海風的夏天很舒服。這么說起來,我已經五年沒有回家過年了,希望比完亞運會的今年可以回家過年。
薛晨曦
現(xiàn)在很多人會在抖音私信里問我買什么自行車好。好像騎行越來越變成一種流行,有很多網上的朋友也會問我“專業(yè)人士怎么看”。在我看來,這些流行更多的是社交屬性比較多,“天下騎友一家親”,路上能看到美好的風景的同時,還能鍛煉身體,雙贏的事情誰不想干呢?
除了比賽之外,我好像真的沒有什么時間去刷社交網絡,亞運會結束之后可能有一個休息的時間,我想自己去廈門和重慶玩一玩,看一看祖國的大好河山。一個是山城,一個在海邊。看完這兩個地方,回來就可以備戰(zhàn)巴黎奧運會了。
監(jiān)制:佟宇 / 編輯、統(tǒng)籌:趙文斐 / 攝影:周硯霖 / 采訪、撰文:Nagasaki / 助理編輯:褚梓淇 / 妝發(fā):竇悅宜 Kiyomi / 攝影助理:翁野峻、丁上男 / 造型:馬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