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婕、劉宇彤、劉國梁、王瑾
帶出了31 位世界冠軍的劉國梁,在當(dāng)父親這件事上,也頗有一手高招!被封“亞洲懟王”的他,在面對雙胞胎女兒劉宇婕(贏贏)、劉宇彤(一 一)時,卻總是笑得慈祥,有求必應(yīng)。身為體育世家,他和夫人王瑾對女兒們既有寵愛,也有管理。在他們家的客廳里,一邊放著球臺,小女兒每周上四次乒乓球課,以鍛煉身體為主;另一邊是高爾夫揮桿練習(xí)器,大女兒有空就去練推桿。
去年9 月,劉宇婕在強臺風(fēng)天氣下,以1 桿優(yōu)勢贏得匯豐青少年高爾夫冠軍賽總決賽C 組(10 歲以下)冠軍。前年7 月,在美國拉斯維加斯世界之星青少年高爾夫錦標(biāo)賽上,更以低于標(biāo)準桿13 桿的成績獲得8 歲及以下組別冠軍,這也是她的第一個世界冠軍。同年,劉宇彤在廣播之聲全國青少年藝術(shù)大賽中斬獲銀獎。
“生活上,我都一樣疼愛。在特長培養(yǎng)方面,我對一 一的成績沒有要求,健康快樂就好,她在藝術(shù)上更有天分,是我們家的小演員;而對贏贏的要求,一點兒也不比馬龍、張繼科低,我沒把她當(dāng)閨女去要求,而是當(dāng)運動員來管理?!眲嚎偨Y(jié)。
王瑾說:“我以前是內(nèi)向性格,后來(交往才)變開朗了。他多能說啊,劉指導(dǎo)從小到大都是那種能說、會說型的。我覺著被他傳染了,哈哈。”看到小女兒湊到化妝間來,媽媽隨口把記者的問題拋給她,“我跟爸爸有時候因為什么吵架?一一幫我想想?!彼艽舐?、一字一句地回答:“他們吵架有點兒少,兩個人心想不同,然后就在那兒混亂了??衫嫌泟e人不好的干啥呀?”現(xiàn)場的人都樂瘋了。
劉國梁、劉宇婕、劉宇彤、王瑾
劉國梁:陪賽,Good Try
除了2020 奧運年,每年5月都有世乒賽,劉國梁只能提前給女兒們過生日。她們會從電視里看比賽,看著他喊“爸爸加油”。幾個主力隊員,她們都認識,到隊里去玩兒的時候還會說“我認識他”。劉國梁說:“我家有個特別好的習(xí)慣,大賽出征前,她們一起去送,回來也去接,是一場特別好的愛國主義教育?!?/p>
回憶自己剛當(dāng)教練時,劉國梁27 歲。有的同期隊員比他還大,比如老搭檔孔令輝就大劉國梁三個月;后來是“二王一馬”,他大王勵勤兩歲,大馬琳四歲,大王皓七歲。等到馬龍、張繼科時,才明顯感到有年齡的差異,“他們見我的時候有點兒壓力,知道怕了?!庇袝r,他也恍惚,似乎隊里的大男孩兒們也像是自己家的孩子。
帶女孩跟帶他們的感覺截然不同,生活中,他說的最“兇”的一句話,也不過是“你們知道這樣很危險嗎?”在大女兒的比賽、訓(xùn)練上,他陪得多、管理得嚴格,下了賽場又回到慈父身份。“要跟她交朋友,才能走近她;但如果天天只跟她交朋友,沒有管理,孩子們都給寵壞了。”
離開國乒那一年半,劉國梁第一次體會到“向往的生活”?!半x開隊伍,有時間陪太太、孩子了,有天晚上我們倆吃消夜,突然想明天去韓國玩兒一圈。好,訂票,第二天就可以走。我以前是軍人,10 歲進八一隊,2016 年退役,之前不能隨便出國玩。”今年奧運會他也將以督導(dǎo)為主,不能再看到他沖著許昕吼:“給我往死里打!”他只坐在臺上,當(dāng)一個“不懂球的胖子官員”。劉國梁覺得,這未嘗不是好事?!八麄兊膰H比賽我也看轉(zhuǎn)播,有時沒看到,半夜回看錄像,遠程給一些指導(dǎo)。”這個逐漸放權(quán)的過程,更像冥冥中的安排。
“跳出來看的時候,對這個項目有了更多理解。我當(dāng)時直接從運動員轉(zhuǎn)成教練員,沒有出去學(xué)習(xí)、深造或換環(huán)境的過程?!睅иA贏出國比賽時,看很多國外的理念,和乒乓球有相通的地方。“贏贏跟我說,爸,我打不好一桿你就跟我急。你看美國孩子在沙灘里都掄五六下了,他爸爸還在那說‘Good Try’。”這對劉國梁來說,是一個理念上的沖擊?!盀槭裁床贿@樣呢?你看美國人體育也很好。中國有很多家長,孩子得了第二、第三名,他們會覺得沒面子。他們從運動中得到快樂,我們則是高壓式的。我覺得這方面可以互相吸收,當(dāng)教練要更有耐心,更有想象力,給隊員和孩子們更多空間,讓他們自己去‘GoodTry’?!?/p>
人生不只有贏
在性格方面,大女兒更像劉國梁一些,什么都想爭第一。在家她喜歡發(fā)東西、擺碗筷、放盤子;愛當(dāng)爸爸的“助理”,監(jiān)督誰表現(xiàn)得不好。如果他回家先抱了妹妹,姐姐就會不高興。贏贏的運動天賦,很早就表現(xiàn)出來。“我手機里面,有她2 歲時搶我球桿的照片,當(dāng)時我在果嶺上練推桿,她就過來搶。3歲多的時候,給她買了一個塑料桿,在球場上讓她自己揮著玩兒。4 歲啟發(fā)性地帶她去果嶺,一周去幾次。從5 歲開始,她已經(jīng)和大孩子一起參加集訓(xùn)了?!?/p>
一 一更喜歡的是藝術(shù)類,唱歌、跳舞、講故事,身體上也比姐姐瘦弱一些。開始小姐兒倆都練高爾夫球,有一天她跟媽媽說:“媽媽,我不想打高爾夫了?!眿寢寙枺骸澳悄阆敫蓡??”她說:“我除了不打高爾夫,干什么都行?!弊詮姆蛉送蹊f完這個事,劉國梁就再也不讓一 一打了。
“我也是從小打球,特別理解她成長中的這種心態(tài)?!爆F(xiàn)在一 一打乒乓球也是興趣愛好,大概像習(xí)武之人都不親自教孩子一樣,劉國梁專門給她請了個教練?!澳阍蕉镜奈恢迷礁?,越不好教。
大學(xué)教授去教小學(xué)生,其實也挺難的,啟蒙教練有一套自己的體系。”
讓女兒學(xué)一項運動,這是劉國梁一早就想好的。在國乒隊伍里,因為常年訓(xùn)練、比賽,回家的時間不多,很多教練員和孩子的關(guān)系比較生疏。一旦有了體育這項聯(lián)接,通過輔導(dǎo)和溝通,他能在教女兒打球的過程中告訴她如何面對輸贏,開動腦筋克服困難。“我們能并肩作戰(zhàn),她媽媽也是運動員出身,也能參與?!边x擇運動項目時,他有意避開了乒乓球:“咱們國家的乒乓球,60多年了,長盛不衰。大大小小100 多個世界冠軍,迄今為止沒有一個把自己孩子培養(yǎng)成世界冠軍,參賽的基本上也沒有。別人一說,這是劉國梁的女兒,我肯定是她一個巨大的陰影?!蹦壳霸趪鴥?nèi)同年齡組的高爾夫比賽上,贏贏還沒輸過。劉國梁有意識地帶她跳組,和大三歲的人去比賽,輸完之后找差距。如今,贏贏面對比賽的心態(tài)已經(jīng)非常老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