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曉東 潘瓶子 千蕊 圖/曉東 潘瓶子
導語：兩個大男人的海島之旅，在這個時代似乎很有賣點。不過你想多了，《時尚旅游》兩位大叔級別男編輯的塞舌爾之旅足足相隔了半年之久，雖然各自有組織有預謀，等湊到一起對過“旅行賬本”之后發(fā)現(xiàn)，兩個人遇見的塞舌爾居然大相徑庭：曉東趕上了讓人血脈僨張的海島嘉年華，潘瓶子躲在孤島上獨自修煉神功?？駸崤梢埠?，私享派也罷，塞舌爾躬身迎客，照單全收。
曉東篇狂熱派
拜訪海島派畫家
塞舌爾，印度洋里小小孤島，但有著復雜更迭的歷史。直到1976 年塞舌爾正式獨立之前，歐洲文明一直都對其產(chǎn)生著深遠的影響。同時，塞舌爾國內(nèi)也有不少來自印度、斯里蘭卡還有中國等國家和地區(qū)的移民，造就了多元文明的熔爐。在這里，克里奧人（Creole）是最常見的民族，他們是由來自歐亞非各個地方移民混血而成的后裔。在塞舌爾群島上，尤其是在人口聚居的城鎮(zhèn)當中，來自歐洲、南亞等各個地域文化影響的痕跡隨處可見。首都維多利亞市中心就有一座有名的“小笨鐘”，據(jù)說是倫敦大笨鐘的復刻，但又在熱帶的陽光照耀下顯得多了幾分跳脫。
明媚的天氣，似乎也讓所有和塞舌爾有關(guān)的東西都帶上了同樣明媚的情緒。碧藍一色的海天中間綻放的笑顏、白沙淺浪蕩漾著姑娘們搖曳的裙擺、濃翠綠葉深處回眸驚艷的花瓣……所有這一切，都可以說是對藝術(shù)靈感最好的滋養(yǎng)。
周末我去造訪一位當?shù)厮囆g(shù)家邁克爾·亞當斯（Michael Adams）先生，他的繪畫作品充滿對自然魅力的推崇。出生于馬來西亞的亞當斯在歐洲接受過十分正統(tǒng)的繪畫教育，但他卻選擇來到了這個非洲島國潛心創(chuàng)作。他的工作室就像是個色彩明艷、生機蓬勃的藝術(shù)旋渦，挾裹著每一個身在其中的人，讓自然之美的感召力沖刷過他們感觸的神經(jīng)。我好奇地問亞當斯，為什么會選擇來到塞舌爾，而不是在文化氣息和歷史底蘊都更深厚的歐洲發(fā)展。他說大概是因為自己就出生在熱帶的緣故，始終都對這樣的地方懷有一種情結(jié)。在這里，他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是對自然和生命的歌頌，是關(guān)于純粹的歡樂和幸福。
踩全球最美沙灘
在塞舌爾停留幾天，海灘走了許多，卻絲毫沒感到審美疲勞，這或許是由于塞舌爾的不少海灘除了通常的湛藍潔白，還有不少花崗巖巨石，它們與茂密的綠樹交相輝映，海景瞬間就能平添許多生動的層次。拉迪格島（La Digue）上的銀泉灘（Anse Source D’ Argent）要算是體現(xiàn)這種美景的絕佳之選。在這片被美國《國家地理》雜志評為全球頂級海灘的地方，海水有著淺碧、寶藍、靛青等多種顏色層次，在陽光下洋洋灑灑與白沙灘舒展交錯，巨型的花崗巖則有著一種靜默的姿態(tài)，把沙灘的景致襯出了幾分野性的陽剛。在這里，無論是泡海水浴，還是隨心漫步，總能在下一個瞬間看到滿眼夢幻般的驚喜。
有這樣純凈美好的陽光、藍天、海岸線，塞舌爾幾個主要的海島上各色奢華酒店俯拾皆是大概也并不令人意外。比如說坐落于普拉蘭（Praslin）島上的萊佛士酒店，在山坡上有80 余棟奢華別墅，SPA、泳池、餐廳還有客房都有著山海相連的美妙視野，優(yōu)雅高貴又不失一份原生態(tài)的質(zhì)樸。不過更讓我喜歡的，還是在拉齊奧海灘（Anse Lazio）慢悠悠地吃一餐午飯。清爽的章魚沙拉、香濃的鮮烤海魚，還有當?shù)馗枋旨麖棾茡P的調(diào)子。岸邊紅樹林茂密的樹葉低垂下來，陰影仿佛畫框一般框出一片片邊緣曼妙的視野。
小心翼翼喂陸龜
在塞舌爾的很多酒店、餐廳甚至當?shù)厝思?，都能看到大陸龜懶洋洋的身影，有人把它們當保護動物養(yǎng)著，有人干脆視作寵物。塞舌爾是全球最大的陸龜國度，其中，距離主島1000 多公里的阿爾德布拉環(huán)礁（Aldabra）生活著全球2/3數(shù)量的巨龜，據(jù)統(tǒng)計，生活在此的巨龜數(shù)量達到15.2 萬只。18 世紀法國人專門來此捉龜，而塞舌爾人出海時也時常帶幾只陸龜以備不時之需。
比鄰普拉蘭島的庫瑞爾（Curieuse）島上，也有一片專門為陸龜辟出的自然保護區(qū)?？焱〝乩说貙⑽?guī)У綅u上，迎面就是踱步過來的陸龜。這些大家伙有著厚厚的甲殼和粗壯的四肢，吃著我喂食的香蕉時，可以看得見它尖利的牙齒和深色的舌頭。威廉說：“它叫艾絲美拉達，是位年長的女士，今年已經(jīng)62 歲了?！焙髞碓诰S多利亞午餐時，發(fā)現(xiàn)主人也飼養(yǎng)了很多陸龜，大部分都背部受損，一問才知道十年前一次大雨將院墻傾倒，11 只陸龜被埋，但都頑強地活了下來。
海島嘉年華 嗨起來
海島人性情爽朗，喜歡狂歡，時不時就會聚在一起舉辦一場嘉年華市集。兩三個足球場那么大的草場上，商販們搭起了花花綠綠的遮陽棚，里面便是市集了。最受歡迎的是克里奧烤魚，用番茄、牛油果、胡椒等混合起來的調(diào)料一蘸，滿滿的塞舌爾味道。
我們更幸運，趕上了4 月的“維多利亞國際狂歡節(jié)”。對于這個國家來說，狂歡節(jié)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年度盛事，在展示塞舌爾多彩的民族風情同時，還特地邀請來自世界各地的狂歡節(jié)代表團表演、巡游。我們在狂歡現(xiàn)場遇到了塞舌爾旅游和文化部長阿蘭·圣安格（AlainSt Ange），這個在熱辣氣氛中還要保持肅穆政府形象的官員也被氣氛感染，滿臉滲著熱汗。阿蘭告訴我們，海島嘉年華不只屬于塞舌爾，還屬于由塞舌爾、馬達加斯加、科摩羅、毛里求斯、馬躍特島和法屬留尼旺這些印度洋島嶼共同組成的“香草之島”聯(lián)盟。
狂歡節(jié)為期3 天，以維多利亞為中心安排了各種活動，而氣氛在4 月26 日下午的花車巡游中達到高潮。我揉了半天眼睛，確認自己不是穿越到了地球另一端的里約熱內(nèi)盧狂歡節(jié)，眼前一輛一輛風格各異的花車逐一駛過，有塞舌爾當?shù)氐目駳g節(jié)方隊前后相隨，姑娘和小伙子們穿著明艷的民族服裝載歌載舞，極富感染力的表演讓所有在場的人們都熱血沸騰。
來自世界各國的狂歡節(jié)代表隊也不甘落后——德國代表團是一群金發(fā)碧眼的美女，合著管樂隊的演奏大秀舞姿；意大利代表團則帶來了蜜色肌膚的足球?qū)氊?，纖腰美腿奪人眼球；來自韓國的長鼓舞表演優(yōu)雅大氣，而巴西的狂歡節(jié)代表們更不示弱，當街就來了一場妖冶的桑巴旋風。作為塞舌爾的友好國家，我國也派出遼寧海城民間高蹺秧歌藝術(shù)團參與其中。
其實，狂歡節(jié)并不只是關(guān)于花車巡演，它可以是黑人姑娘小伙兒們在街頭隨意的一段舞蹈，也可以是手里怎么也喝不空的大杯啤酒，還可以是當?shù)匕⒁毯蜕频剡f過來的一捧花環(huán)，更可以是夜幕落下之后沿著街道滿城的暴走?？駳g節(jié)其實再簡單不過，只是關(guān)于生活的美好以及隨處可見的幸福。
瓶子篇私享派
和飛行員聊聊天
雖然免簽早已坐實，海關(guān)也輕松放行，不過內(nèi)地直飛塞舌爾還待時日（塞舌爾航空有香港直飛航線），抵達塞舌爾最科學便捷的方式，莫過于在中東的阿布扎比轉(zhuǎn)機。至于選擇哪家航空公司其實也不必謙虛，一定是業(yè)界口碑最好的阿提哈德航空。從北京往返塞舌爾，我足足飛了六程，作為一個出身空軍家庭的飛行愛好者，抵達塞舌爾的過程其實充滿玩味的樂趣，阿提哈德航空有阿布扎比飛塞舌爾馬埃島的航線，因此兩程聯(lián)運，在阿布扎比機場可以慢悠悠閑逛一下，買點阿聯(lián)酋大黑椰棗果腹。
從沙特阿拉伯滿地素色的沙漠，到“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塞舌爾玲瓏海島，舷窗外的風景變化得太快讓我睡不著覺；拜阿迪哈德航空所賜，我第一次在航班上吃到了烤羊肉串，真是芳香滿艙。不過，最特別的飛行體驗，是在塞舌爾的國內(nèi)航班上。
去往塞舌爾的游客，主要集中在主島馬埃島以及盛產(chǎn)海椰子的拉普蘭島。因此，連接兩島的航班非常密集，基本達到公交化程度。塞舌爾航空雖然名氣不大，卻是Skytrax 首肯的四星航空公司，和國內(nèi)三大航在同一水平線上。本地人穿梭兩島，99%會搭乘渡輪，行程1 小時；對于初到塞舌爾的游客，推薦你試一試德·哈維蘭的DHC-6“雙水獺”飛機，15 分鐘行程白駒過隙，你卻有底氣氣死職業(yè)攝影師，拍出最好看的海島航拍圖。小飛機只飛到3000 英尺，夸張一點就成了貼地飛機，而且駕駛艙就很敞亮地袒露在那里，可以對著飛行員哥哥一通狂拍或者聊上兩句。
躲在四季酒店里
如果塞舌爾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我只需要一秒鐘，就會滿臉真誠地告訴你——塞舌爾四季酒店。印度洋海風撲面而來，我坐在椰殼色的通景大堂里等待check-in。大堂坐落在黑色花崗巖山崖之上，或者說，整個酒店都以林中隱俠的姿態(tài)攀附在堅固的巨石山林上，而視覺中心則是酒店私屬的一片迷人海灘——Petite Anse，翻譯過來很家常，就叫小海灘。
俄羅斯“小鮮肉”端來welcomedrink，一杯口感類似洛神花茶的扶桑茶，酸甜沁心，片刻消散旅途倦意。這種吐著細長“舌頭”的紅色扶?；ㄔ谌酄柗浅３Ｒ?，于是各家酒店都拿來當作客房、餐廳的配飾，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靶□r肉”告訴我，眼前這片綠松石顏色的大海，9～10 月份是鯨鯊遷徙路過的季節(jié)，在ZEZ 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就能和世界上最大個兒的魚兒打照面。
四季酒店在塞舌爾重新定義了奢華。在這里，配備無邊泳池、SPA 亭和風格套間、總面積近200 平方米的別墅，居然在毫無征兆之間“淪為”最基本房型。
我很佩服來自新加坡的設(shè)計團隊，他們需要將近百個獨棟別墅和套房乾坤大挪移，巧妙隱藏在椰樹、芒果樹和肉桂樹組成的熱帶叢林里，而且需要滿足兩個條件：1. 每一棟都有最好的海景角度；2. 具備絕對私密性，也就是說，相鄰的幾棟別墅之間需要彼此隱身互不打擾，讓每一個（或每一對、每一家庭）住客都以為自己活在海天王國里。
為了達成絕對隱私，設(shè)計師用梯田法則高低錯落地重組了別墅，每一塊天然巨石和樹木都恰如其分地成為玄關(guān)和景幕。我入住的505 號別墅很贊，朋友選擇的415 房間就比較夸張，山路的坡度達到30 度角，女服務(wù)生開著電動車一般都不敢上去，只能屈就他移駕步行。
除了在無邊泳池里泡著，我在四季的幾天時間里都會跑去Petite Anse 小海灘。笑顏滿滿的夏洛特是四季酒店專職的海洋生態(tài)培訓師，負責給游客講述珊瑚礁群里神奇的故事。我第一次知道藍嘴唇蝴蝶魚可以靠著尖尖的嘴巴直接在珊瑚群里找食物，也第一次曉得，原來我腳踩的嫩白沙灘，居然是鸚鵡魚（Parrot Fish）的糞便!
“沙灘上的沙，其實是珊瑚的粉末。珊瑚怎么會平白無故變成粉末呢？這就要靠鸚鵡魚了，這種魚以附著在珊瑚礁表面的海藻為食，它們的腦袋很硬，可以擊碎珊瑚礁取食，順便也吃下很多珊瑚末，然后排泄出來……”夏洛特給了我一個驚人的數(shù)字，“1 條鸚鵡魚，1 年可以‘吐’出1 噸沙子?！?
海洋生態(tài)培訓師是四季酒店特設(shè)的職業(yè)，和我一樣，游客可以在夏洛特大媽的講解和浮潛指導下，知道海龜、海綿、甲殼綱、棘皮動物、腔腸動物在珊瑚礁的生活故事。來塞舌爾之前，夏洛特遭遇了中年危機，離婚賣房從英國投奔密世海島，幸運的是，塞舌爾還給她如此美妙的少女時代。
舌尖上的塞舌爾
和印度洋、太平洋大多數(shù)海島一樣，塞舌爾有居民的歷史始于大航海時代。
葡萄牙人最初將這里取名“七姐妹島”，后來英國人和法國人玩起了拉鋸戰(zhàn)，黑奴貿(mào)易也讓眾多東非黑人流落于此。如今的塞舌爾人，也就是克里奧人，大多是非歐混血的后代，再加上后來印度人、中國人、東南亞人的到來，克里奧文明變得越來越海納百川，也造就了如今塞舌爾人的“雞尾酒血統(tǒng)”。
啰唆這么久，大概可以解釋為什么我在維多利亞老城的午餐上，可以前一秒吃著炸吞拿魚，下一秒換成黃咖喱紅鯛魚和木瓜酸菜，接著又上一道西班牙tapas，院子里掉落的百香果散發(fā)出迷人的熱帶氣味?？墒?，相比起四季酒店肉桂餐廳（Kannel）里吃到的海景晚餐來，這種小兒科的味蕾混搭真心算不得什么。
以下就是肉桂餐廳人均700 元人民幣的美食回憶：沙拉由魷魚、咸魚、黑胡椒鳳梨、棕櫚芯、血腸組合而成，醬料有蛋黃醬、辣番茄醬、鱷梨醬等五六種，甜木薯條和面包果條是我中意的口味，特別是面包果，傳說中只要吃下去，就有緣再回到塞舌爾；吃完檸檬草南瓜螃蟹湯，上了一道海魚，淋上了南瓜茄子調(diào)成的辣醬；嘴里喝著本地朗姆酒、果汁、甘蔗汁、藥草和漿果混合而成的飲品Rougaille，因為口感略怪，后來被我換成了朗姆酒和薄荷酒；等到羅望子咖喱魚吃完，終于上了熟悉的米飯，又分出克里奧米飯、椰漿飯和小扁豆飯三種，餐后的冰淇淋，又是特別的豆蔻口味……這簡直是一場調(diào)動所有味蕾細胞的征戰(zhàn)，百味雜陳。飯過七分飽之際，那位一直守候在旁、匈牙利和廣東混血、長得像阿湯哥的服務(wù)生走過來，邀請我們加入克里奧舞蹈Sega 舞的隊列中。我想說的是，雖然穿著紫裙的大姐們不如我的同事曉東經(jīng)歷的海島嘉年華那么舞姿專業(yè)，從頭到尾也是蠻拼的，Sega 舞的訣竅就是抖腰，易于消化而后再加餐。
看國寶海椰子
世人都將塞舌爾比作伊甸園，這個比喻有它的現(xiàn)實含義——海椰子（CocoDe Mer）。我特地跑去普拉蘭島上的五月谷探望了一下海椰子，在五月谷19.5公頃的土地上，生長著7000 多棵海椰子，其中最高的一棵高達27 米高，每個路過的游客都會跑過去來個熱情的擁抱。
說起來真的很奇妙的是，這種模樣奇特的海椰子只在普拉蘭島和北部屈里厄斯島（Curieuse）有野生品種，早年在非洲東海岸就有人發(fā)現(xiàn)過這種“伊甸園植物”，后來才追蹤到塞舌爾。在五月谷，讓我詫異的是雌雄海椰子樹的忠貞愛情，如果其中一棵倒下，另一棵會殉情而死，塞舌爾人因此將它們稱為“愛情之樹”。
海椰子是世界上已知最大的種子，大家都曉得雌性海椰子的模樣近似女人臀部，而雄性海椰子則是標準細長形，可以長到1 米多長。當然，海椰子也并非完全禁止游客帶出境，每年有不少國家分發(fā)的配額，貼上“郵票”之后的海椰子每個售價大約320～350 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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