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采鈺
為什么我們記得過去,而非未來?時間“流逝”意味著什么?是我們存在于時間之內(nèi),還是時間存在于我們之中?鏡頭前的楊采鈺,和蘊藏著過去歲月的園林構(gòu)成了絕美畫面,一步一景。她穿著最新一季的時裝,站在歷經(jīng)歲月的建筑前面,既記錄當下這個和煦的秋天,又抵抗著時空變遷,好像不會被時間線上的任何一個節(jié)點所禁錮。我們對時間流逝的感知,取決于我們的視角。
楊采鈺
穿上角色的衣服,進入角色的年代
楊采鈺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不管是眼前的時裝,還是任何年代影視作品里的戲服,她都能與之產(chǎn)生化學反應(yīng)一般的奇妙融合,不致讓自己被衣服所淹沒,又不會讓人僅僅關(guān)注她的臉卻忽視了服裝上的細節(jié)。人穿衣,而非衣穿人,能實現(xiàn)這句話已經(jīng)難能可貴,楊采鈺又在自己的詮釋下,讓人與衣呈現(xiàn)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身邊的朋友跟我說,好像有一種我穿上什么年代的衣服,就能夠進入那個年代角色的感覺。”她不是用身體去展現(xiàn)設(shè)計師思路的平面模特兒,而是把這種能力應(yīng)用到表演這項工作里,不知不覺間就打通了任督二脈,讓每個角色都鮮活起來。
這種舉重若輕通過外表去穿越時間的本事,或許是源于私下里,她其實早就了解了每一段需要她去表達的故事。就像年底要播出的《瞄準》,作為楊采鈺主演的第一部年代劇,這一次她要成為一個民國女特工。雖然每一場戲穿什么、化什么妝都有專門的造型師去負責準備,臺詞也都是劇本里早就經(jīng)過多次推敲而確定的,但為了演繹這個角色,她還是要有一個自己所解讀的版本,才能不讓造型與臺詞浮于表面:“包括那段時間的歷史,一開始我不是很了解,但臺詞中會提到很多事件、提到一些屬于那個時候的歷史人物,對這些內(nèi)容都得有一個基本了解,你才能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楊采鈺
現(xiàn)在提到表演、演技,很多人會誤以為這只是在討論演員在鏡頭前該怎么哭或者怎么笑,其實還有很多準備,前置于導演的一聲“action”。正是這些看不見的投入,一點一滴匯聚起來,讓角色更值得相信。
還有比通過了解歷史去再創(chuàng)作難度更大的一種表演,最近也被楊采鈺遇到了:在前不久才殺青的《大江大河2》里,她扮演留美歸國的女強人梁思申。這個20 世紀90 年代的故事,像跟當下的生活隔著一層薄紗,既沒有久遠到只能憑借想象,又確實隔著二三十年的光景,需要調(diào)用回憶,才能在腦海里重構(gòu)當時的衣食住行、言談舉止。
對待這樣微妙的時間距離感,楊采鈺也拿出了字斟句酌的態(tài)度去處理每一場戲。每一個在戲里有互動的角色,她都要推敲梁思申之前與他們的關(guān)系:“因為第一部的時候梁思申還是小時候,到了第二部,其實已經(jīng)設(shè)定好了很多人物關(guān)系,哪怕在第一部沒有很明確地表現(xiàn)出來。所以那個時候我總是在問導演或者跟對手演員討論,我們之前是什么關(guān)系、我們好不好、有多好,這些信息我都要很清楚。”
楊采鈺
就算是在劇中與梁思申只有個別場次對手戲的男主角宋運輝的朋友、同學,她也要刨根問底:“他們以前認識嗎?戲里表現(xiàn)過嗎?如果沒有表現(xiàn)過,那在哪些方面能體現(xiàn)出他們之前的熟悉程度?”這些劇本之外的“前世情緣”,都是楊采鈺格外在意的幕后故事。
還有臺詞,也是她讓自己成為梁思申的一條通路?!盎旧厦恳痪溆⑽呐_詞我都會修改?!睉蚶锏牧核忌晔莻€海歸,從華爾街回到剛改革開放的中國,這正巧跟楊采鈺本人在美國讀中學的教育背景不謀而合。她還會向自己真在投行工作的朋友取經(jīng),好讓每一句口語都更符合梁思申在現(xiàn)實中該有的言行舉止。所以雖然編劇能寫清楚每句臺詞要表達的意思,但更符合人物經(jīng)歷的遣詞造句,全都經(jīng)過了楊采鈺的深思熟慮。
舉手投足都足夠復原某個年代的某個角色,全靠這些細節(jié)堆砌,是它們,讓她一次一次真正地成為她們。